第四百八十一章 混乱
一只乌鸦扇动着翅膀，灵敏轻巧地降落在树梢。</p>
秋风萧瑟，这棵树的树叶早已枯黄飘落，只剩下孤零零的树杈。</p>
树木缺乏生命力，连带着春夏时，栖息在树干、枝杈上的昆虫也少了许多，这让乌鸦难免有些不快。</p>
但立刻，它的注意力便被不远处的另一股气味所吸引。</p>
那是...东西焚烧的味道。</p>
太原府病坊，已经濒临停摆。</p>
各级隔离病房的病床，躺满了病患，</p>
甚至于病坊前方的广场上，都支起了无数帐篷，停满了无数担架。</p>
咳嗽声，哭泣声，求助声。</p>
穿戴着厚重隔离服的医护人员，奔走于病床之间，或是给病患静脉滴注，或是清理病患咳出的血沫，</p>
累得额头满是汗水，却根本没有功夫停下来擦拭。</p>
所有医护人员的口罩早就被汗水打湿，为了继续保持防护效果，许多人戴了两层，甚至三层口罩，</p>
这也使得他们脸上，特别是鼻梁两侧，勒出了清晰可见的痕迹，</p>
耳朵后方也红肿不堪。</p>
可即便所有医护人员都在超负荷工作，也无法解决病坊此刻的停滞。</p>
病患太多了。</p>
自从疫鬼符出现以来，先是有一小撮人，或是为了一己私欲，或是为了家人的安危健康，</p>
偷偷将符箓贴在其他人的家门前。</p>
制造出了大量病患。</p>
太原府的衙役与士卒，试图封锁坊市，阻绝邪祟符箓的传播。</p>
然而随着谣言的扩散，疫鬼符的图样与使用方法，依旧不胫而走。</p>
疫鬼符的图案太过简单，只要有纸笔，就算小孩也能随手画出。</p>
家中有人咳嗽的百姓，在慌不择路之下，纷纷选择有样学样，将符箓贴在其他人的家门口。</p>
一张还不够，还觉得效果可能略差，便贴上十张、二十张。</p>
门口有人把守，那就贴巷弄的墙上，贴门口树上，甚至贴宅院外的地上。</p>
就像是一滴墨水，滴在盆中，</p>
渐渐的，代表着整个太原府的水盆，便都被墨水浸染透彻。</p>
即便是那些心地善良，没有在一开始传播疫鬼符的百姓，为了家里人的性命安全，也不得不加入到这场疯狂无序的混乱异变当中。</p>
其结果，便是病坊的崩溃。</p>
“大夫！大夫！”</p>
略显稚嫩的慌乱声音在病坊门外响起，</p>
名为卓三、身上穿着不太合身的衙役制服的少年，背着一个不断咳嗽的年老妇女，闯入了病坊。</p>
“大夫！”</p>
他在口罩下高声喊着，声音破音，然而忙碌到近乎停滞的病坊里，根本没有人停下来搭理他。</p>
就在少年陷入绝望之际，一個熟悉声音从一旁响起。</p>
“卓三？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回家休假么？”</p>
戴着口罩、神情疲惫的衙役孙二走近过来，瞬间注意到了卓三背后背着的老妇，眉头立刻皱起，严肃道：“你娘？”</p>
“嗯！”</p>
卓三重重点了下头，“孙二哥，我娘突然发高烧，街上药铺里的药全部被人买光了，根本买不到药。”</p>
“发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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