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刀感
夜惊堂走下马车，撑开油纸伞，抬眼看向街面。</p>
竹籍街周边是住宅区，住的多是富商、退休小吏等中层百姓，街道很是整齐，街后可见白墙青瓦的宅邸轮廓，以及探出枝头的柳桂。</p>
此时街边的一条巷口，围着不少百姓，有书生有员外郎，撑着伞交头接耳：</p>
“赵老怎么死了？”</p>
“听说是被杀的，劫财吧。”</p>
“无儿无女，老来还遭这种横祸，真是……咦？这来的是？”</p>
人群听见马车响动，回头看来，面露惊色，连忙退到街边垂首行礼。</p>
夜惊堂把伞撑在身着银色蟒袍的东方离人头顶，抬手示意。</p>
“……”</p>
东方离人也不知为何，看到夜惊堂，就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新知识’，心里十分别扭，目不斜视带人前往巷口。</p>
夜惊堂在身侧随行，注意着周边风吹草动，来到巷口后，可见青石巷深处的一间宅院前，站着四名捕快。</p>
三法司衙门俗称‘六扇门’，是官方司法机构，衣着和黑衙一模一样，区别仅是官差胸口绣着‘捕’字，而黑衙捕快算‘义警’，衣服上没有任何纹饰。</p>
站在宅院外的官差，发现靖王过来，一人进去通报，其余人则快步过来，躬身行礼：</p>
“拜见殿下。”</p>
“免礼。本王途径此地，听闻出来命案，过来看看。怎么回事？”</p>
“住在此处的工部小吏赵德，前天被歹人所害，尸体到今天早上才被发现……”</p>
说话之间，夜惊堂来到了宅邸门口。</p>
宅院是两进院，一进院种着花花草草，不过此时大半损毁，院墙廊柱上也有创痕。</p>
五个官差，撑着伞在院内检查，大堂里躺着一具白布遮盖的尸体，几人快步走出来，为首是个头戴纱帽的中年男子，着红色官袍挂官刀，剑眉虎目，看起来颇为威严，见到靖王便驻足拱手一礼：</p>
“卑职宇文承德，拜见靖王。”</p>
东方离人走进案发现场，做蹙眉深思之色，打量周边：</p>
“尔等先忙公事。朝中老吏，遇害于天子脚下，不是小事，务必尽快破案，给朝廷一个交代。”</p>
宇文承德知道靖王要插手此案，但不敢说什么，恭敬点头：</p>
“卑职必然不负殿下厚望。”</p>
话落回到屋里，继续和仵作检验尸体。</p>
东方离人保持若有所思之色，双手负后，在院墙下驻足，看起来什么都懂，但看了半天也没说话。</p>
夜惊堂站在旁边撑伞，等了半天见东方离人没反应，小声道：</p>
“殿下不是来查案吗？”</p>
东方离人负手而立，低声回应：</p>
“上位者岂能事事躬亲？验尸追凶自有仵作捕头去做，本王行的是监督之责。”</p>
“监督……那我学什么？”</p>
“你只会打打杀杀，以后遇上这种情况，和佘龙一样，装作很懂的样子，随便说点葫芦话应付，等私下里再询问商讨，免得被手下人看扁，或者瞎指挥，让下面人左右为难把事情搞砸了。”</p>
夜惊堂上次被铁臂无常佘龙试探刀法，就看出佘龙是个懂哥，满脸严肃的胡扯。</p>
此时他也明白了意思——笨笨过来，是教他怎么当‘双手负后、挺着大肚子视察蹭功劳’的领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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