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西西弗斯（Ⅲ）
2074年，1月13日18：15</p>
克莱门汀牵着乔尔的手，行走在霓虹色彩弥漫的日本街头。</p>
“人生在世，无处寄身，世间曰为梦……”</p>
“心中怀恨，无止无尽，世间曰为爱……”</p>
她缓慢地踱步，跟着街边播放的音乐轻声哼唱。</p>
风也轻柔地为她喝彩。</p>
克莱门汀用空着的手理了理被吹散的长发，侧头看向跟在她身边的男人。</p>
“你会说日语？”乔尔主动开口询问。</p>
“会一点。”她点点头，食指放在下嘴唇上点了点，“我在宪章山的书店上班，平时不忙的时候就会用日语芯片学学发音之类的……”</p>
“宪章山的书店？”乔尔惊讶地挑眉，“我经常去那家买书，偶尔还能淘到一些纸质的老宝贝……”</p>
“难怪我老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心头的疑云终于彻底散去。</p>
“déjàvu不过是错觉罢了，你当真了？”她微微仰着头，毫无顾忌地用鼻孔嘲笑着他。</p>
“就一开始……后来就搞清楚了。”乔尔忍不住嘴硬地反驳。</p>
“哦哦哦……”克莱门汀敷衍地翻了个白眼，用力在他的手心捏了一下。</p>
“他们倒是挺乐观……”雅威摇了摇头，对坐在驾驶座上的希怛说道。</p>
在获悉目标要从海伍德区返回威斯特布鲁克的消息后，希怛和雅威就提前坐上了返程的地铁，把停在宪章山的天穹赫拉开到日本街的地铁站附近，静静等候。</p>
“人类总是喜欢自欺欺人……”希怛趴在驾驶座上，眺望着远处刚刚离开地铁站的男女二人。</p>
“明明有那么多疑点，却能心安理得地欺骗自己视而不见……”她一边摇头，发出无奈的叹息，一边发动汽车，遥遥地跟踪在二人身后。</p>
“比对的结果出来了，两人共同就诊过的医院有三家，其中一起就诊‘夜之城心理健康中心’的时间最接近，克莱门汀一个周前有过就诊记录，乔尔则是两天前……”雅威花了一会儿时间，检索着夜之城的医疗系统记录。</p>
“和委托人发现乔尔行为反常的时间基本吻合……”希怛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等我写一下任务报告，我们去‘夜之城心理健康中心’看看。”</p>
“好啊……”乔尔这次没有犹豫，答应了克莱门汀今晚去他家住的请求。</p>
“这次怎么不害羞了？”克莱门汀拍了他一下，笑着调侃。</p>
乔尔尴尬地挠了挠头，领着她走向宪章山的公寓楼。</p>
“怎么了？”他感觉手被拽了一下，连忙回头，意外地发现她呆呆地愣在原地。</p>
“没事……”克莱门汀轻轻晃了晃脑袋，“我们走吧……”她主动揽住他的胳膊，大步走到他身前，一头扎进了公寓楼之中。</p>
“déjàvu……”</p>
夜之城夜晚的喧嚣将她轻声的呢喃无情淹没。</p>
“你说克莱门汀意识到真相没有？雅威？”希怛透过车窗默默看着两人走入公寓楼，幽幽地吐出一口浊气。</p>
“或许在迷茫吧，但她还是下意识地选择相信那个被她遗忘的男人……”雅威用手撑着下巴，蓝色的双眼沉默地将一切收入眼帘。</p>
“是不是再一次体会到了人类感情的复杂？”希怛难得在他脸上见到“郁闷”的表情，情不自禁地笑出声，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p>
“嗯……”雅威含糊不清地回答。</p>
“正在发送报告中……”她松开作怪的手，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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