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冗余人（下）
在罗南的注视下，墨拉表现得像是一个得寸进尺的推销员：“你看，除了你已经知道的，我还可以提供一些情报，有些你不知道，有些修老师也不知道――比如有关他女儿的一些问题。</p>
“还有些，除我以外，你现阶段能找到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关系到……”</p>
后面她没有说，但她的视线，却在此时偏移，观其落点，分明是指向了一侧始终保持沉默的瑞雯。</p>
墨拉的视线并无掩饰，莫雅下意识伸手，揽住瑞雯肩头，眉头皱紧。</p>
“所以，我在这边的自由度增加一些，你不介意吧？我想扩大一些交际圈，找几个朋友，后面，我们可以再讨论情报的交换……”</p>
罗南便在这时摇头：“你概念里的‘自由度’，我给不起，也不喜欢。”</p>
不管是谁，面对随便出个价，就迫不及待要碰杯定案的强买强卖行为，都喜欢不起来。</p>
有修神禹这种关系，墨拉本来可以更婉转一些的。罗南相信，她如此频繁主动过来互动，对这边也必有所“求”。偏偏她选择用这种方式，只能说明她不可理喻。</p>
又或者，她“求”的东西，格外过分。</p>
赶在她再度开口前，罗南抢在头里，话题却好像跑偏了：“有个常识，你应该知道。”</p>
“嗯哼？”</p>
“人的思维记忆，在完全摆脱肉身基础前，是物质的。物质层面的信息，其实比精神层面更好把握。”</p>
“这个论断……”</p>
“我的意思是，就是把它们暂时打碎了，只要掌握‘纪纲’，也拼得回来――你是专业搞这个的，应该知道才对。”</p>
“喂，同门姐弟，不至于这么无情吧？”</p>
墨拉唇角上挑，伸手去戳罗南胸口。</p>
这是个看似亲呢的动作，和她刚攀上来的“师姐弟”关系搭配在一起，倒也很搭……</p>
然而伸到半途，罗南已经拗住她的手指，信口回应：</p>
“try。”</p>
“啧！”</p>
墨拉咂嘴，与罗南对视，却无法确定，面前这个年轻人心底的真实想法。感觉像是“玩笑”，可连她自己都隐约觉得：</p>
这种方法，好像挺有趣？</p>
而且，罗南投射过来的眼神……</p>
下一秒，墨拉笑出声：“那可糟糕了！所以，师弟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次沟通失败，下回再来。”</p>
说话间，她身后玻璃竟如水波般荡漾。</p>
这种非自然现象，必然有特殊能力作用，也当即引起罗南的应激反应――莫雅等人离得这么近，他不可能把先机让出去！</p>
“咔嚓”一声响，墨拉被罗南拗住的指头，又一次断掉，而这回，竟然是自根处折断、离体。</p>
“送给你做纪念了。”</p>
墨拉发出格外尖亮的笑声，断指处血肉分离、血光如注，半途又迸散为稀薄的血雾。而无论是哪种形态变化，都是借机与渊区风暴形成干涉，以至于罗南掐住的断指，便如微型炸弹一般，只是小半截，威力也不容小觑。</p>
血雾还待弥漫，周围空气却是整个凝固。</p>
这时，被血腥场面刺激的惊呼声起，却都失去了后续的震动波形，变得荒腔走板。</p>
更早一线，墨拉的身体猛然后靠，已经“融”入了玻璃幕墙，如穿水波――众人一个视线恍惚的空当，便见她已经穿越过去，在演播厅上沿飞身而下。</p>
理所当然的，仍然忙忙碌碌的演播厅里，那些工作人员、还有未离开的嘉宾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降美人”给惊到。</p>
墨拉却是平稳落地，随即脚步轻盈，快步走到演播区域。还伸出刚刚断指的手掌，和那位“偏执蓝领”，握了握手：</p>
“真不容易啊……后面会更不容易，准备好了吗？”</p>
那人本是愤怒的，却又在极大惊愕情绪下，显得茫然无措。</p>
完成这个动作，墨拉回眸；上层平台，隔着玻璃幕墙，罗南也注视着她。</p>
下一秒，墨拉挥了挥血流不止的手掌，从演播厅的出口，大摇大摆地离开。</p>
她那根纤长手指，仍握在罗南掌心。</p>
罗南翻转手掌并摊平，断指便在不稳定的血气中轰声爆燃，只是焰光局限在方寸间，难有波及。</p>
“穿过去了？”</p>
这时能问出这话，羊周已经是极大失态了。他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挨着玻璃幕墙，下意识伸手，幕墙受力，忽地绽开了无数冰裂纹路，在外膜的保护下，虽未炸开，却也无法再支撑，一下子垮塌下去。</p>
下方又是惊叫连连，好歹没伤到人。</p>
“罗南！”莫雅为避免给罗南找麻烦，一直刻意置身事外，此时却也必须要问一下。</p>
罗南对她笑了笑，低头看燃烧的断指：“她不怕‘减法’，就用‘加法’。可她又是靠‘加法’过日子的……确实麻烦。”</p>
罗南头痛的时候，墨拉也刚走出演播厅。</p>
也直到这时，罗南的意志、来自云端的“长索”，才真正与她拉开距离。同样礼貌保持距离的，就是灵波网的嗅探器。</p>
夏城的两位超凡种，暂时还没有彻底和她撕破脸。</p>
对此，墨拉倒无所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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