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民
李奇皱了皱眉，头疼的就像有一根针杵着他的后脑勺一样。</p>
老毛病又犯了，一幅幅不太好的画面刺激冲击着他的神经大脑，他右手撑着拐杖，使自己不至于站都站不稳。</p>
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队伍，无数衣衫褴褛的人向前走去，为了逃避战乱，他们都要去红都，那里自由富有仁慈，据说那里的富人人人身上都带着一张黄金卡，就连那里的乞丐要饭都自带数字识别器，那里是生存的希望，红都的人善良而又包容，一定会接纳他们的。</p>
“哥哥。”</p>
李奇低头望去，这是一个九岁的小姑娘，一头已经有些油油的短发，几缕发丝混杂着不知是汗还是泪的东西粘在脸上，可怜又可爱。小姑娘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脸颊有些灰蒙蒙，左手抱着一只脏娃娃，另一只手拉着他的衣角，抬头凝望，眼中净是星光。</p>
似有一种被触动的感觉，李奇从行囊里翻了半天，除了一些衣物，他只找到了一块干饼，可距离红都最少还有好多天的路程，这点粮食估计很难支持两个人走到的。</p>
腹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p>
李奇咽了口唾沫，喉咙有些干涩，他将干饼递给了小姑娘。</p>
小姑娘很懂事，将干饼掰成两半，甜蜜的笑着将另一半递给李奇，她总是以为李奇的包里有吃不完的干饼。</p>
这是极动人的一幕，李奇忍不住摸了摸小姑娘的头。</p>
他左耳中挂着一幅破旧的复古有线耳机，其实耳机内没有任何声音，但他就这么一直戴着。</p>
人流一路向着南走，据说前面再翻过几座大山，就能到红都了。</p>
“在翻越数座大山之前，我们这些人，估计还是得有一半人留下。”</p>
说这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似乎猜到了李奇心中的想法，说话的同时，递过来一瓶矿泉水。</p>
李奇看着这瓶水，没有去接，心中升起一重疑惑，对于一群流民来说，食物和水就等同于生命，即便是那些富豪们手中的绿油油的票子也很难换到的。</p>
“同路人，交个朋友。”</p>
见李奇还抱有戒心，中年男人微笑的说道，余光扫了一眼李奇身边的小姑娘，很识趣的收回了矿泉水，问道：“你们是兄妹？？”</p>
“这好像和你没太多关系。“李奇平静的说道，拉着小姑娘的手的加快了脚步。</p>
“年轻人，就你那几块压缩饼干，带着一个拖油瓶是到不了红都的，不如加入我们？互相帮持，也许还有机会到达红都。”</p>
中年男人站在原地高声说道，李奇二人并未对这句话作何反应，说话间，几个壮汉纷纷聚拢在中年男人身边。</p>
“爸，现在怎么办？”</p>
中年男人打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听到这句话，又将喝进口中的珍贵的水呸了出来，说道：“怎么办？跟了这么久了，找机会上手抢呗。”</p>
这是一帮职业的人口贩子，其实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盯上了李奇身边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看着七八岁的模样，在黑市里是相当抢手的，而他们之所以没有动手，只是因为一路上不想多付一个人的口粮，眼下马上就要到达红都了，此时下手，对他们来说获益最大。</p>
太阳很大，晒的人们看不到什么希望，时间很缓慢，眼睛一闭一睁都是煎熬，缓慢的人流里很多人走路都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有人倒下。</p>
于是下一刻便有个人倒下了。</p>
李奇下意识过去扶，也有几个人一起围了上来，探一探呼吸，那人已经死了。</p>
几个上前去的年轻人伸手在那名死者身上翻来覆去，翻到了半块被啃过的虫饼，和两块金币，最后因为分配不均而打了起来。</p>
李奇呆呆的杵在一旁。</p>
“哥哥救命！”</p>
远处传来呼声，李奇回头，满脸写着惊愕，先前那名中年男人此刻正抓着小姑娘的，一把将其抗在了肩上。</p>
“我草你大爷！”</p>
李奇咬牙想要上前，这时几个壮汉挡住了他的前路。</p>
“他是个人贩子，拦着他！”李奇高声喊道，企图求来帮助，然而却是有许多路人看到了这一幕。</p>
大家都是流民，食物短缺，身体乏力，眼下马上就要到达红都了，又有谁愿意冒着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的风险，浪费体力去做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呢？</p>
李奇目中闪过一道凶光，也不知他从哪里取出了一把扳手，趁着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迎着为首的一个壮汉的脑门就砸了过去。</p>
哐当一声，那为首的壮汉吃痛大叫一声，另外两人这才惊愕回头，但这会的功夫早已被李奇抓住，抬着扳手的一头，就狠狠的杵向了另外一人裆部。</p>
李奇还每来得及收手，那第三人抬脚就踢掉了他手中的扳手。</p>
“小鬼，好阴险的手段！”</p>
说着他俯身抱住李奇的腰，正想来个抱摔，只觉得背后一阵刺痛，双手一软，趴在了地上，这才看清李奇左手上拿着一根带血的螺丝刀。</p>
李奇没有停下脚步，扔了螺丝刀，又从兜里摸出了一把锤子，可一回头，茫茫人海何处寻？</p>
他着急的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追跑，然而那人竟然就像人间消失了一样。</p>
就在此时，他耳中那只耳机忽然传出一道冰冷的机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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