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看走了眼
“砰！”</p>
像一个大号的破布娃娃，张大被耿成重重的丢到地上。四肢紧缚，嘴也被塞的严严实实，只能听到“呜呜”的闷哼声。</p>
锦袍已破成了一缕缕，外露的皮肉微微勯动，每颤一下，就能看到白中带黄的油脂，并细密的血线渗出。</p>
这分明是拿锋利的刀刃，一刀接一刀的割出来的……</p>
这贼酋做什么了？</p>
以耿成干脆利落的性子，便是因张大率贼劫道，至多也就是一刀砍了了事，而不会折磨成这般模样。</p>
麾下猜疑不定，又听耿成号令道：“郭景、耿坚，率骑兵随我上山，清剿余贼。耿立领步卒守好车队，敢有人近前，格杀勿论……”</p>
众人齐声应诺，有骑兵将张大捆在了马上，又将几个俘虏双手后绑连着马缰，驱在马前让其带路。</p>
郭景与耿坚不敢怠慢，忙翻身上马，跟在耿成之后。</p>
偷眼望去，只见耿成满脸寒霜，眼中的杀气好似要溢出来一般！</p>
……</p>
白登山是典型的地垒山貌，山体浑圆，山顶平坦，就像一朵接一朵的大蘑菇连在一起，绵延向北，直抵阴山余脉大青山。</p>
前汉太祖刘邦，就是在这座山里被匈奴围了整整七天。</p>
山下就是白登道，是秦时修建的直道之一，直通鲜卑。每年入春后，就会有商队从此经过，运送货物往大青山之北的鲜卑汗庭弹汗山互市。</p>
所以说，张大选择在此处占山为王，还是有些见识的……</p>
已然问的清楚，山上就只有张大的兄弟张贤带着十多个贼壮守寨。但耿成不敢掉以轻心，先令耿坚率骑兵破寨。</p>
结果刚一照面，连箭都没来得及放，十几个贼壮便逃的逃，降的降。一众甲骑簇拥着耿成进了山寨。</p>
说是寨，却破败不堪。只是选了一处较为广阔的山顶，伐木栽桩围了一圈，又用树枝扎了篱笆墙。</p>
住所也极为简陋，都是用树枝搭建的人字型草棚，勉强能遮些风雨。</p>
四百余流贼死的死，逃的逃，此时的山寨里只有妇孺。全被兵卒驱出草棚，集中在寨中的空地上。</p>
怎这般少？</p>
妇人还不足五十，孺子更少，才只有十几个？</p>
而初见道边死尸，耿成就遣耿义问的分明：接连数日，被张大掳上山的妇孺至少有二三百。</p>
那其余的去了哪里？</p>
郭景暗暗狐疑，又听到有人抽动鼻翼的声音。</p>
他将将转过头，忽见一道寒光闪过，只听“咔”的一声，就如街头卖肉的屠夫一刀剁在了猪肉上。</p>
“熬……”</p>
哪怕被捂着嘴，依旧从张大的喉咙里挤出如野兽咆哮的声音，一股血箭随声飙起，又飘落于地。</p>
一只胳膊已被齐肩斩断，只连着几缕衣衫，斜斜的耷拉在马腹上。</p>
这一幕如电光石火，使人猝不及防，比刚刚见到浑身冒血的张大时还令人惊愕。</p>
好端端的，怎突然就抽刀砍人？</p>
耿成不紧不慢的翻转腰刀，在张大的身上擦干血迹，又缓缓入鞘。</p>
声音也是不疾不徐，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不带一丝感情：“可闻到了肉香？”</p>
郭景猛抽了几下鼻子，还真如耿成所言，闻到了肉味。</p>
但是看那草棚间的那几只破缶，其中大都是未吃完的草根、树皮，就知这伙山贼缺粮缺到了何种程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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