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看笑话
心中腹诽，耿成却笑容不减：“障丞这话就见外了，既然障候有恙，自然要好好休养。待日后得闲，我再来拜会也不迟……”</p>
客气了一句，他话锋一转：“我本想拜见障候时请教请教，也不知道障候有无公务交待？”</p>
“正好有一桩：你塞中士史（塞尉属官）张汛上报，近月来屡有小股胡匪入塞，劫掠来往之客商，障候命你上任后先肃清治下匪患，再论其他……”</p>
鲜卑年年犯边，但大都是冬天。只因汉廷使团要送岁费到弹汗山，民间更要运送物资到王庭互市，所以鲜卑汗庭严禁各部在其余三季侵扰商道。</p>
不过也不绝对，说不定就是那一部遭了白灾过不下去，又不敢在塞外动手，只能入关抢掠。</p>
耿成心下肃然，连忙问道：“可知是那一部？”</p>
“这倒未曾提过，不过障城距强阴不到二百里，最多两日就到。待到了塞中，你再问张汛就是……”</p>
也对！</p>
寒喧几句，耿成便告辞离开。</p>
结果他前脚出了府衙，于洪后脚就进了衙堂。</p>
“障候！”</p>
障丞做了个揖，又略带好奇的说道：“坊间传言，说耿成迂腐刻板，但我方才见他不卑不亢，温恭和善，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p>
“毕竟也算世家子弟，家学渊源，真要一无是处，使君又岂敢用他？”</p>
于洪冷哼道：“但他狂妄自大，不通人情事故倒是真的，不然何至于让爷爷食言而肥，只能委屈张汛任了士史？”</p>
“张汛通情达理，自不会怪障候，但就怕他因怨生恨，对耿成横加掣肘！”</p>
“这你倒是看错了，张汛行事向来公允，定会公私分明。我怕的是耿成自恃身份，以势压人，不但不能服众，反倒使塞中怨愤更甚，说不定就会惹出事端来……</p>
嗯，知会张汛，给爷爷盯紧些：这小贼但敢乱来，立刻派快马秉报予我……”</p>
障丞拱手应诺，还没直起腰，尉史（障尉属官，负责军事）冯忠飞一般的奔进了衙堂。</p>
“秉障候，有烽卒快马来报，称障南五十里处那伙山贼已被人尽数剿灭，只是斩首就有二百余……”</p>
于洪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哪个狗贼干的？”</p>
冯忠眼都直了，不可思义的看着于洪：“障候这说的是什么话？”</p>
见他瞠目结舌，神色古怪致极，于洪才猝然醒悟：竟然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骂了出来？</p>
他哭丧着脸，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却比哭还难看：“爷爷的意思是，何人如此急公好义，竟替于某除了此等心腹大患……”</p>
“烽卒称对方未举旗，也未立幡，但人马众多，约有百余，且近半骑马，贩运的商货好似是粮，足有三十余驾……”</p>
这些天来，符合人数上百、近半骑马、三十多驾粮车等三个条件的，除了耿成还能有谁？</p>
于洪和障丞面面相觑，却不知说什么好。</p>
刚刚都还在议论，一眨眼的功夫，他就送上了这么大个惊喜？</p>
但诡异的是，这怎么也算是一桩功劳，耿成为何提都未提？</p>
“障候，耿塞尉并未走远，不如将他唤来问个清楚？”</p>
“如何问？他既然只字不提，定然是有人识破了其中关节，并指点于他！既如此，唤他来后，爷爷是骂他，还是夸他？”</p>
于洪满脸愁苦，“罢了，难得糊涂，爷爷就当不知道……孙济，你替我修书一封，即刻报予都尉，冯忠，知会障门守卫并就近诸部、烽：敢放一个流民过墙（长城），爷爷扒了他的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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