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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恩威并施

  汉逆

文吏又做了个揖:“也怪我等疏忽,故而怠慢了塞尉,还请恕罪……至多近夜前,某必将腾出公舍与居所……”</p>


这话说的有水平,不仔细琢磨还真就听不出来:谁让你来的那么快,也不提前打个招呼?</p>


生气不至于,说实话,比想象中一见他就横眉冷眼,用鼻孔出气的景像好多了。</p>


至少没有逼得他一上任就杀人立威。</p>


“准备让他们搬到哪里?”</p>


“除了军营,再无去处!”</p>


耿成又想起了门口的摊贩:“衙门口的租税,也是郡府收缴?”</p>


“这倒不是,而是年节后才由士史做主设了廛市……”</p>


文吏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士史自知此举有损官威,但若不如此,衙中这二十残卒便无药可医。也不怕塞尉笑话:塞中自年节后就再未发过钱粮,自十日前,就已有烽燧断了粮,只能以草根树皮充饥……”</p>


老子才是强阴塞尉,我笑话个毛?</p>


没有自己打自己脸的,他委实没想到,立了大功才不久的强阴塞竟凄惨到了如此地步?</p>


耿成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刚要喝问一句粮呢,又见郭景给他使着眼色。</p>


“去岁冬,原部都尉中了都骨的调虎离山之计,被奸细混进城中烧了粮草。后使君当机立断,换来阎志与于洪,但二人已是回天无力,故而才有强阴大败。</p>


而那些粮草本是一障三塞之半年所需,并千余将卒半年之禄米,损失甚众,使君筹集也需要时日,故而如今诸塞捉襟见肘……”</p>


这只是捉襟见肘吗?</p>


兵卒都要啃草根树皮了,官府都穷到将衙门口出租给商贩摆摊,才能给伤兵买药的程度……</p>


怪不得空缺数月,迟迟无人来任这强阴塞尉?</p>


更怪不得郭缊不看好他,认为他会被撞个头破血流?</p>


但凡脑子没被门挤,谁愿意接这样的烂摊子?</p>


还好,郭使君早有预见,对他也着实不错。看他听不进去劝,就硬挤出了三千石粮,让他收买人心。</p>


强阴塞的兵卒都到了啃树皮的程度,拉来粮食的耿成岂不就是雪中送炭?</p>


能不能彻底折服不好说,至少个月之内绝不敢有人使绊子,不然肯定会惹起众怒。</p>


“明天就发粮!”</p>


耿成黑着脸,边往外走边说道,“那文吏,让这些伤兵也别搬了,且先住着!”</p>


“那塞尉宿在何处?”</p>


“张汛住在哪?”</p>


“士史自是宿在城外营中!”</p>


“他能住得,我为何住不得!”</p>


本以为耿成会说他也去城外军营,却不想耿成白牙一呲:“但爷爷住衙堂!”</p>


他又一指郭景和耿义:“你们两个也住进来,还有耿立、耿奋,其余部众则在院中扎营……衙门口都成菜市场了,还讲鸡毛的威严?”</p>


新上任的塞尉要住衙堂,那一众文吏又在何处署理公务,军将又是何处计议军机?</p>


文吏满脸懵逼:遭了,姓耿的这是要破罐子破摔?</p>


……</p>


刚一出衙门,耿成就撞上了张汛。</p>


看着眼前眉清目秀,且年轻的有些过份的脸,张汛很是愕然,随即露出一丝回忆之色。</p>


总觉的在哪里见过?</p>


思索一阵,却一直想不起来,又见耿成定定的看着他,张汛忙一抱拳:“可是耿塞尉,属下张汛!”</p>


耿成也不出声,只是看着他:这是没认出来?</p>


心里窝着火,耿成也没什么好脸色,顺手将印绶挂在腰间:“好,知道是属下就行,那你听命:即刻派人通知诸部诸烽,明日一早先发口粮,再发禄米,一粒都不欠!”</p>


乍听前半句,张汛有些不快,心想豪门子弟果真眼高于顶,连手都懒的拱一下,说话还这般刺耳。</p>


但听到后一句,他欣喜若狂,心中的那点不满顿时烟消云烟:“塞……塞尉此言当真?”</p>


不怪他如此兴奋,强阴塞委实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再要迟上几天,十有八九会有逃兵出现,有一就有二,局面定将难以收拾。</p>


此举真正是雪中送炭,绝渡逢舟……</p>


我有多闲,跑这么远来逗你?</p>


耿成心中腹诽,又道:“郭景,你稍后去问那二十伤兵,他们的欠俸是要钱还是要粮。若要钱,就地下发,若要粮就让他们等上几日,不然发下去他们也无处存放。索性等郡府将战功赏赐下来,帮他们一并送往平城……”</p>


一说伤兵,张汛就有些尴尬:“不知塞尉来的如此之快,某即刻就将其送往军营……”</p>


不提还好,一听耿成就气不打一处来。</p>


要不是多次听说张汛性情耿直,耿成十有八就会误会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p>


但这何止是耿直,纯猝是脑子不会拐弯。</p>


他悠悠一叹:“张汛,你信不信伤卒前脚搬走,后脚就会有风言传出,说我耿成暴虐成性,迫害忠良,容不得因战致残的功勋之卒,逼其露宿街头。</p>


而后用不了多久,强阴上下、障城、都尉府,乃至郡城就全知道了!”</p>


张汛眉毛一皱,抬起头来:“确实是某一时疏忽,但塞尉又何将话说的如此难听?若是张汛从中做梗,有意为难塞尉,叫我万箭穿心……”</p>


“你不用发誓,我信,不然你以为我能与你善罢甘休?”</p>


耿成眯起了眼睛,“我也不妨将话说透:确实是我抢了你这塞尉之职,但你扪心自问,这数月以为你虽无塞尉之名,却有塞尉之实,而强阴上下又是何等景象?张汛,人要有自知之明……”</p>


“唰”的一下,张汛的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根,拳头更是捏的咯吧直响。</p>


虽然恼怒,他却无言以对:为了粮食,他夜不成寐,食不知味,甚至不惜欲通胡部,向其借粮。但耿成一来就解决了这个难题。</p>


这就是差距……</p>


“我知道你不服,但也无需你服,以后只需要听命行事,就当你履行承诺了!”</p>


张汛硬是忍着怒火:“塞尉何出此言?”</p>


耿成双眼一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张汛,仅仅过了一夜而已,你就不认了?”</p>


像是一道雷劈了下来,张汛呆若木鸡。惊恐的看着耿成,嘴张的能塞进去拳头:“是……是将军?”</p>


“哼!”</p>


耿成甩了甩袖子,“顺便知会各烽,明日发完钱粮,再予城南设台祭告,以慰众英烈在天之灵。还有,将这些闲杂人等尽数驱走……官府门前,军衙重地,却成了市场,你不怕被人笑掉大牙?”</p>


张汛压根就没听到耿成说了什么,就是听到了也没功夫去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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