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证据
孙传尧回望李燕亭，眼神怔怔，欲言又止，抓着手里的外衣，退步坐到台阶上。</p>
李燕亭在孙传尧身旁落座下来，没有急着问话。</p>
孙传尧低着头，在黑暗中轻轻启着唇齿，几乎难以分辨语调。“对不起，我没有告诉过你们，我会用刀。”</p>
李燕亭缓声道：“是我不好，不应该让你陪我去宣阳坊。”</p>
孙传尧站起身将衣服放在水井边，用手背抹掉脸颊上的眼泪，尽力调整呼吸，开口道：“他们是来找我的，却差点害死你们。”</p>
李燕亭道：“这不是你的错。”</p>
孙传尧摇摇头，看着井中模糊的倒映，眼中怅然道：“有些错误无法挽回，就连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也如梦境一般的短暂，挽留不住。”</p>
“我们不说的话，谁会知道。”李燕亭站起身，争辩道，“我相信刘昱安和夏云岭，我们都不会说的，景宣和温乔不知道就行了。”</p>
李燕亭拿起孙传尧的衣服，说道：“这件衣服，我来帮你处理。明天我让侍女到常乐坊，那里的人什么东西都缺，这件衣服给他们之后，谁还能找到证据？”</p>
李燕亭接着道：“阿尧，那把刀呢？”</p>
孙传尧低语道：“我扔在宣阳坊了，没敢带回来。”</p>
李燕亭道：“什么都别说，忘了今晚的事情，没人能怀疑到你身上，明白吗？”</p>
孙传尧坐到台阶上，举起双手盖住脸，手掌扶着额头，心烦意乱地应了一声，没再答话。</p>
这几日，孙传尧在王府内没做什么事情，武康手下本来就缺人，看到孙传尧整天住在王府像客人一样悠闲，昨天又和李燕亭出去了两个时辰，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清早找到孙传尧让他去宋哲那里跑一趟，照例结账之后再回来。</p>
孙传尧从北门出去，看见善迁穿着一件灰色衣衫，外面套着轻便的甲胄，右手握着长枪，懒懒地靠在门边，很是悠闲的样子。</p>
两人相视一眼，错身而过，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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