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受刑
日落戌时，刑部大牢。审讯室内烛火昏暗，潮湿阴冷。方怀被绳索绑在木柱上，不时大喊大叫，一会儿又低言碎语，精神状态已经到了恍惚不定的边缘。</p>
温乔走了进来，看到刘昭宁站在石壁边，沉默不语。两名衙役站在一旁漫无目的地捣着火盆，似乎对这些工作习以为常。在他们眼里只要不把方怀当个人，就会好受些。再说他是个杀人犯，又何必把他当人。</p>
温乔走到刘昭宁面前，低声道：“昭宁，怎么样？”</p>
刘昭宁摇摇头道：“他到这里就这样了，不吃饭不喝水，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在和我们拖延时间，问他问题一个字都不肯回答。”</p>
刘昭宁眼眸深邃，低沉道：“我看齐戈最有问题，方怀或许不是红雀。他的武艺不算精湛，不过要去刺杀崔利成，勉强之下可以办到。”</p>
“但是，他做不到对崔利成一刀割喉致死。”</p>
“那天晚上崔利成喝醉了，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刘昭宁缓了口气，争辩道，“如果是方怀呢？他与我交手的时候没有用出全力。你看齐戈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肯定他们事前都谋划好了。让我们抓住红雀，又放了他，对他就不会再起疑心。”</p>
温乔看了一眼方怀，长发凌乱，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倨傲，薄薄的嘴唇似笑非笑还在低语着闲话。</p>
温乔道：“你说该怎么办？”</p>
刘昭宁迟疑片刻道：“用刑吧，多多少少总可以从他身上挖出一些东西，否则这个线索就断了。”</p>
温乔脱下外衫，放到矮桌上，从墙角拿起一根细长的柳条木棍，沉声道：“昭宁，我来动手，你出去休息一会儿。”</p>
牢房外，夜色已深，天上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坠落廊檐，化成细流，淋湿了石板路面。刘昭宁哪里也没去，只是站在廊檐下，等着温乔的结果。</p>
何云经过此处，问道：“昭宁，你们抓来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p>
刘昭宁的思绪突然被打断，恍神道：“温将军在问他话，很可能是他杀了崔利成。”</p>
何云道：“你们和越王说过这件事吗？”</p>
刘昭宁道：“说了，他同意我们这么做，我是说去城南客栈抓人，至于审问犯人的过程，他没必要知道得那么详细。”</p>
何云看着廊道外的雨景，叹声道：“真没想到，长安会出这种乱子。”</p>
温乔从牢房里走出来，望着刘昭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刘昭宁会意地靠在墙边，也没多问。</p>
温乔道：“昭宁，还是算了吧。我们将方怀放回去，万一他没杀人，在刑部大牢里出了事情，不好担这个责任。”</p>
刘昭宁冷言道：“齐戈大概又要说些难听的话了。走吧，我们进去看看，明天早上放了他。”</p>
刘昭宁，温乔和何云，走进大牢。审讯室内，方怀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何云见此情景，连忙倒退几步，移开视线，颤声道：“温将军，他不会死了吧？”</p>
温乔皱眉道：“他身上都是些外伤，没那么容易死。”</p>
温乔对侍卫说道：“你们把他放下来，给他用些创伤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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