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走吧（感谢雪柳的盟主
五十分钟后。</p>
二十四小时通宵营业的餐馆，尼科洛之家。空旷的大厅里，只有服务生昏昏欲睡的趴在前台上，打着哈欠。</p>
灯光寂寥。</p>
角落里，槐诗面前的盘子已经空空如也。</p>
“就这？”</p>
他放下叉子，茫然的擦着嘴，不知道艾晴为什么这么严肃。</p>
干嘛这么忧心忡忡？</p>
在听艾晴说之前，他来这儿的时候，都已经做好了炸了半个伦敦然后杀进中央决策室最后砍上几颗狗头的准备了。</p>
结果竟然不需要血流成河？</p>
这分明是好消息吧？！</p>
“听上去和公司组织大家春游搞团建差不多嘛？充其量只是项目夸张了点。”槐诗捏着下巴，好奇的问：“你是不是严肃过头了点？”</p>
艾晴沉默。</p>
克制着打人的冲动。</p>
这个家伙，到现在还没理解事情的严重性。</p>
或者说，根本不在乎！</p>
“确实，未必需要你死我活，但实际上，即便是你死我活只是最后的手段，但所有人都一定会做好准备，一旦谈判和交涉破裂之后，也必然会演变到这种程度。”</p>
艾晴严肃纠正：“接下来，你要面对的，就是整个统辖局了。”</p>
不论如今的职能有多么偏僻，权力有多么的渺小。此刻，参与进再生计划内的所有调查员，所有的部门，也都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权力旁落。</p>
同样，也不会容许主张旁落。</p>
甚至，理念都可以放在一边，这是货真价实的权力的斗争了。</p>
如今统辖局内，所有的实权部门都已经参与进了这一场先导会的内战里，同时，为了保证自己的优势，证明自己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也必然会全力以赴。</p>
即便有规则的限制，但也会为调查员提供所有力所能及的辅助。</p>
就像是如今艾晴胸前口袋里别着的那根钢笔一样。</p>
只要有这个权限在手中，现在的艾晴就能够毫无阻碍的访问现境的任何档案、机密、资料，甚至包括叶戈尔本人的档案和日程表。</p>
她已经有了监控统辖局内部的眼睛，聆听一切不协之音的双耳。</p>
可其他的部门呢？</p>
难道就会如此的遵守规则么？</p>
要知道，当所有调查员身后的机构和部门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便是涵盖全境，遍及人世一切的的庞然大物·统辖局！</p>
每一个部门的储备，历史上那些交错职权所遗留下的机密，乃至内部的武装行动人员，物力，财力，人力……</p>
只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p>
“纠正一点。”</p>
槐诗强调道：“不是‘我’，是‘我们’。”</p>
他咧嘴一笑，保证道：“放心，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p>
“忘记告诉你了，再生计划的目的是以人之手足，重新奠定人世和人事中的一切，因此一旦计划进入正式阶段，所有非人的力量会被尽数屏蔽。”</p>
她伸手，指了指槐诗的脑袋：“不论你影子里的那个怪物，还是你灵魂中的奇迹，还是你所得意的铸造之术……都会在大秘仪的压制之下，消失无踪。</p>
你们称之为‘极意’的那个东西，失去圣痕的辅助之后，也会消减到极限吧？”</p>
“简而言之，到时候你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你自己了，槐诗。”</p>
她说：“你的灵魂。”</p>
“真巧，我的灵魂似乎也属于万里挑一的那种。”</p>
槐诗摊手。</p>
“可你的立场呢？”</p>
艾晴冷声发问：“这可不是天国谱系能干涉的范畴了，槐诗，你在想什么？还是说，你为了逞英雄，甘愿放弃自己所奋斗的一切？”</p>
回答她的，是槐诗从怀里掏出来的证件。</p>
统辖局特等武官，槐诗。</p>
“别紧张，没那么严重，大家都是自己人。”</p>
槐诗笑了起来：“我兼职一向可以的，就当打个零工不就是了？恰饭嘛，不丢人……况且，我们不是早已经签过合同了么？”</p>
艾晴沉默。</p>
“这是我答应你的，所以，别担心，我会帮你。”</p>
槐诗说：“让我放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我做不到。”</p>
“……”</p>
沉默里，艾晴没有说话，也不为所动，只是神情冷漠，看着他，许久：“这话听上去可真像个渣男。”</p>
“是啊，我也觉得挺渣的。”</p>
槐诗尴尬，挠了挠头：“之前的时候，也有人说我是个渣男。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又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可既然渣都已经渣了，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渣到底呢？</p>
不然的话，也太不像话了吧？”</p>
他抬头，平静的向眼前的人保证，“我要帮你，艾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因为有什么合同，也和其他的什么职责和立场无关。</p>
哪怕到现在，你对我说有可能和整个统辖局为敌，可我依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p>
不论你是否愿意，我都会帮助你。”</p>
他说：“就像是你帮我一样。”</p>
当这么说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愉快又得意，为此而沾沾自喜，为能够收到那个电话和她的请求而感到欢欣。</p>
因为再没有什么认可，对他而言，比这更好了。</p>
“……”</p>
艾晴再没有说话。</p>
沉默里，只有她面前杯子中的冰块发出的细碎声音。</p>
水珠无声的滑落。</p>
溶解了最后的反对和执着，令她无声叹息。</p>
“槐诗……”</p>
“嗯？”</p>
“我不会认输，这是我的工作。”</p>
她说：“即便是自己的安全无法保证，哪怕是你会有危险也一样。所以，不要让我觉得遗憾和后悔。”</p>
“我知道。”</p>
槐诗点头。</p>
艾晴说：“我会做好我的工作，你只要做好你的那一部分就好。”</p>
“好的。”</p>
槐诗爽快点头，“就像是你信任我一样，我也那么信任你。”</p>
除此之外，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p>
他坚信这一点。</p>
不管是什么统辖局的内战还是先导会的运算，所谓的再生计划还是其他，都无所谓。</p>
他已经来到了伦敦，就在这里。</p>
所以，其他的，他已经不去在乎。</p>
统辖局的再生和未来同他无关，</p>
他所要的，是就像是度假郊游一样，顺畅且轻松的把所有的问题解决掉。</p>
欣赏旅途的风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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