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二分之一
，天启预报</p>
深夜，统辖局。</p>
黯淡昏黄的灯光之下，只有工作人员无声奔走。</p>
架空机构依旧在运转，夜班成员们平静的同准点下班的同事们完成交接，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继续大海捞针一样的工作。</p>
x女士的办公室外，敲门的声音响起。</p>
叶戈尔。</p>
“打扰了。”他微微颔首：“有消息么？”</p>
“真遗憾，情报工作永远是水磨工夫，你不能事到临头了，忽然让我当神奇的蓝皮机器猫，无所不能，拿出方案。”</p>
x女士平静的起身，随意的问道：“波本？还是高地？”</p>
“还是只有威士忌？”叶戈尔皱眉。</p>
“你需要点这些东西，看看你那一张喝咖啡喝到快要猝死的脸，来一杯，你会感谢我的。”x女士将杯子放在他面前。</p>
满满一杯，沉甸甸的琥珀色酒液散发着诱人的芬芳，令叶戈尔无奈苦笑。</p>
“饶了我吧，还不到庆祝的时候呢。”</p>
“所以，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x女士回到自己的位置。</p>
“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叶戈尔提交了今日再生计划的观测报告，令x女士的眉头微微挑起，最后，轻声一笑。</p>
“怎么了？”叶戈尔说：“二百年来，架空机构第二次参与再生计划，就获得了如此强势的地位，我觉得你应该高兴才对。”</p>
“高兴？恩，是有点，不过她应该不太高兴的样子。”x女士轻叹：“被丢了那么麻烦的工作下去，试图掌握主动，控制局势倒也无可厚非，但更多的，恐怕是叛逆心理吧？”</p>
你想要我这么做？</p>
好啊。</p>
那准备好承担后果了吗？</p>
仿佛能够想象，那位下属如此尖锐的质问，令x女士的嘴角，勾起期待的笑容。</p>
当然啊，艾晴。</p>
这是当然……</p>
“你的嗅觉还是那么吓人，竟然提前就做好了准备？”叶戈尔好奇的问道：“是察觉到什么吗？”</p>
“只能说……直觉？没有证据，也没有什么猜测……只是本能的感觉不太对劲，所以想要早做准备，避免意外。”</p>
x女士似笑非笑的轻叹：“要说的话，只是讨厌不可控因素而已吧？”</p>
“哪个？”</p>
“嗯？”</p>
叶戈尔执着的问道：“在你看来，再生计划和艾晴，哪个是不可控因素呢？”</p>
“这就要看情况了，不是吗？”</p>
x女士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然的说道：“但现在，一切不是都在勉强可控的范围之中么？她具备才能。”</p>
“所以，真没有什么切实的调查结果么？”在离去之前，叶戈尔最后问道。</p>
“嗯？你是说伦敦物流的异常动向？还是说现境里泛滥的奇怪风潮？决策室里日益高涨的极端情绪？或者说各个部门运转出现的问题？边境中忽然冒头的集会？还有万孽之集上出现的天价悬赏？</p>
都有，而且不止如此。”</p>
x女士问：“缄默者们对白银之海的侧写还在进行，数据的对比和全伦敦的筛查也还在进行中。</p>
所有的线索千丝万缕，千头万绪，你想听哪个？”</p>
叶戈尔问道：“简单点的，直白点的，能让我听懂的。”</p>
“那就看这个好了。”</p>
x女士将一份再生计划的分析报告丢给了叶戈尔，叶戈尔直接翻到最后，一头雾水：“一切正常？”</p>
“那是初步分析结果，呵，新手。”x女士不快的摇头：“要是她在这里的话，恐怕早就发现问题了。”</p>
她说：“你直接看第二页。”</p>
被她标红的地方。</p>
【……凌晨零点三十五分，根据混沌运算统计，三十三名调查员全员入场，再生计划开始……】</p>
“怎么了？”叶戈尔还是不明白。</p>
回答他的是另一份名单，加盖着先导会的印鉴，罗列了参与再生计划的全部机构。</p>
总共……</p>
“三十二个？”叶戈尔皱眉。</p>
难以置信。</p>
不信邪，又数了一遍，然后，又一遍。</p>
“是啊，三十二个机构。”</p>
x女士轻声呢喃：“那多出来的那一个，又是从哪儿来的呢？”</p>
三十二个机构，三十二个代理人，先导会所发出的权限，也只有三十二个。</p>
可多出来的那一个，又是谁？</p>
叶戈尔沉默，许久。</p>
端起了桌子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p>
他需要一点热量。</p>
在宛如坠入冰窟的恐怖寒意中……</p>
.</p>
.</p>
翌日，上午，八点钟。</p>
北伦敦，老市政厅。</p>
在统辖局草创早期，这里是整个伦敦的心脏。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街区和建筑的老化，一百多年前市政厅搬迁之后，这里就成为了一个用以纪念的旅游景点。</p>
古老庞大的建筑中此刻一片寂静，只有灯光亮起，连同周围的街区一同，沐浴在了阴暗浓密的雨幕之中，就在门前面，挂着暂时参观的牌子。</p>
但实际上，认知妨碍早就在几天之前马克西姆入驻的时候就已经启动了。</p>
如今的市政厅已经成为了办公厅的总部。</p>
同时，他们也是唯一一个不曾掩饰自己的位置的机构，如同决策室那样，将一切流程和运转都暴露在所有人的窥探之中。</p>
宣告自我的存在。</p>
从清晨开始起，一辆辆低调的车辆就停靠在了办公厅的周围，披着雨衣和撑着伞的访客络绎不绝。</p>
在度过了胆颤心惊的一夜之后，参与者们终于迎来了天明和既定的时间，向着此处汇合而来。</p>
倘若，换种状况的话就好了……</p>
亲自站在门后迎接所有拜访者的马克西姆不止一次浮现这样的想法。</p>
倘若在平时的话，在所罗门的压力之下，所有人以办公厅为中心形成如此的同盟，几乎已经可以宣告胜利了。</p>
不论是商谈、压制、威胁还是交易，总能真正的形成一个完整的阵营。</p>
遗憾的是……还有架空机构和金融编织局两根鱼刺在喉咙里从中作梗。联盟，也永远只能是如此松散的联盟。</p>
等所罗门退场之后，一切就会分崩离析。</p>
只能尽量在行动期间展现办公厅的影响力，吸引更多的游离机构了。</p>
寻找机会……</p>
而就在他思忖的同时，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从面前。</p>
滴！！！</p>
一时间，安全门前面，所有人如临大敌。</p>
而就在门前，冒雨而来的女人缓缓的收起伞，递给了身旁呆滞的安保人员：“别紧张，只是两块骨头上的金属板罢了。</p>
这么紧张的话，要不要取出来？”</p>
艾晴。</p>
在秘仪的监控之下，她下半身的骨骼从屏幕之上显露，还有那些依附在双腿、髋骨和脊椎之上的金属结构。</p>
那便是曾经车祸所留下的惨烈痕迹……</p>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马克西姆。</p>
“欢迎。”</p>
他主动伸出手：“是否有时间谈谈？”</p>
“行动结束之后？”艾晴提议。</p>
“这么有信心么？”</p>
马克西姆微微感慨。</p>
“我对自己有信心，你也应该对我有信心。”</p>
她说：“最好有。”</p>
就这样，她跨越了眼前的大门，走向了会议厅。</p>
省略了繁文缛节，掠过了一切不必要的程序，当艾晴进入为自己准备的‘监牢’时，指挥中心已经准备完毕。</p>
“新型的天目系统？”</p>
当她坐在椅子前面，看着眼前纷繁复杂的指挥系统时，便忍不住笑出声：“还真是准备周全啊。”</p>
马克西姆微微颔首，没有说话。</p>
作为办公厅的代理人，他掌握着来自决策室所下发的权限【决胜时刻】——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全面接管整个伦敦内一切机构、部门和系统，下达和发布命令。</p>
市政厅能够做到的事情，他都能够做到，而且能做得更好。</p>
即便是早有预料，但当艾晴看到眼前的数据和编队时，依旧不由得感慨这一份令人侧目的出众才能。</p>
统筹、策划、编排、整合……</p>
短短的半夜之内，他已经将所有代理人所提交的资料和人力尽数统和完毕，甚至每一个重点人物的历史资料和作战履历、出身、擅长技艺。</p>
甚至，体贴的给出了诸多仅供参考的建议。</p>
完全没有任何拖后腿的地方，令人赞叹。</p>
而相比之下，可用的人手就……十足的有趣了。</p>
“升华者，二百二十六人，精锐jūn_rén 总计五百六十名……看上去真是精英荟萃。”</p>
艾晴看着手中堪称豪华的阵容，无声的一笑：“应该谢谢大家对我寄托了不切实际的期望么？”</p>
用这点人手去对抗所罗门？</p>
你们是认真的么？</p>
“条件有限。”马克西姆如是回答。</p>
看不出无奈还是幸灾乐祸，神情永远肃然又平静。</p>
这就是艾晴竭尽全力的，从‘盟友们’那里争取来的战斗力——全员‘二分之一’的人手。</p>
这便是昨日会议的最后，有人所提出的难题。</p>
“倘若是你故意消耗大家手头的人力呢？”</p>
提问的人说道：“让我们和所罗门两败俱伤才最符合你的需求吧？倘若赢了所罗门还好，那么万一指挥失误之后输了怎么办？以及，你如何保证自己不会故意消耗我们的下属，以谋求自己的胜利？”</p>
“那么，你觉得应该如何呢？”艾晴反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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